水退了，才知道谁在裸泳。
昨夜英超第6轮收官战，在老特拉福德设擂的曼联，非但未能在热刺身上扭转近期的颓丧，反倒输球又输人地成就了对手脱困。中场核心布鲁诺·费尔南德斯半场就申请红牌下场后，一泻千里的红魔，以一场扎心的0比3再度引爆全场嘘声。
执教红魔第三个年头，滕哈赫非但未能如球迷所愿带队脱困，甚至连挑出如今“滕家军”的优点，都成了一件难事。英超前6轮，只赢2场的曼联，以7分追平英超时代最差开局，而那次灾难纪录的缔造者，恰恰是重建元年被千夫所指的“莫天才”莫耶斯。
兜兜转转，3年花掉6亿欧元重建至今，曼联又回到了当初熟悉的局面，而作为眼下的第一责任人，断崖式领跑英超主帅下课榜的荷兰人，还准备继续嘴硬到几时？
全员内鬼，一泻千里
积分和曼联一样水深火热，赛前还慷慨地让了个孙兴慜，做客老特拉福德的热刺，专程来送温暖？
比赛进程恰恰相反，开场3分钟，曼联就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。爆发力在全英超都数得着的巨人中卫范德芬一路持球推进，居然没有任何曼联球员上前设卡拦截，生生让荷兰人蹚出一条“高速公路”，轻松助攻队友先拔头筹。
这个格外令人泄气的进球，早早就打崩了曼联全队的士气。此后首开纪录的布伦南·约翰逊还有一脚射门击中立柱，而曼联直到第22分钟，才完成了首次射正。
持续被对手施压之下，曼联的心理防线在上半时行将结束前崩溃：B费立足脚打滑，鞋钉直冲麦迪逊膝盖，主裁卡瓦纳认定葡萄牙中场恶意犯规出示红牌。下半场10打11的曼联，灾难已经提前预定。
下半场开始未几，库卢塞夫斯基门前凌空垫射扩大比分，而当索兰克门前铲射打入第3球后，避免被血洗成了曼联的头号要务。溃败之中，奥纳纳几乎是唯一靠谱的存在，喀麦隆门将完成7次扑救，让“惨案”不至于那么扎眼。
数据上看，热刺若能把握好机会，曼联会遭遇更大的失利。
但那又如何？若非英超单刀转化进球率才58%的韦尔纳成全，奥纳纳或许也难逃一劫。正如小雷德克纳普所说：“如果这场孙兴慜在场，比分将是6比0。”这绝非危言耸听，凯恩和孙兴慜都在时，热刺的确曾以6比1痛宰过曼联。
全场下来，曼联控球率只有38.6%，在少一人的情况下犯规居然只比对手多2次，显然是躺平任蹂躏。上半时的传球准确率为77.3%，本方半场传球准确率为80.3%，刷新红魔今季英超新低。射正2比10之外，对方预期进球高达4.63个。
联赛才6轮，曼联有5场未能在上半时破门，已是英超20队今季上半时球荒场次之最。最近20个英超主场遭遇8次失利，前6轮英超只入5球，只有2007-2008赛季的6轮4球比今季产量更为低迷。
2021年11月，索尔斯克亚麾下的曼联连续两个主场落败，一球未进，0比5利物浦和0比2曼城，让索帅黯然下课。而今，主场对阵利物浦和热刺连续两个0比3，曼联还准备留滕哈赫过年？
B费的下场成为转折点。
发布会，逆转不动了
“没人希望自己被中途罚下，连对手都说那不是一张红牌，裁判给我出示黄牌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，我无法理解为什么VAR没有提醒裁判。”赛后，喜闻乐见的“逆转”环节如约而至，这一次，滕哈赫认为自己输在以少打多。
但很显然，没人理会荷兰人祥林嫂般的念叨。曼联名宿内维尔毫不客气：“赛后曼联球迷在嘘裁判，但我都甚至不觉得判罚能对今天的剧情有哪怕一半的影响。这是一场耻辱。”
曾在曼联效力的阿什利·扬也认可这一点：“场上看不到领袖，也没有任何效率可言。各个位置的球员都在各自为战，全队一盘散沙，热刺才像是今天的主队。”
命运就是如此令人捉摸不透：荷兰人上任的2022-2023赛季，曼联虽然起步不顺，但下半程还算知耻后勇，主场3比2力克热刺更是赛季代表作。但那场胜利的英雄，是戴帽绝杀、成为足坛历史射手王的C罗。
而比“总裁”的帽子戏法更被球迷铭记的，是时任热刺主帅孔蒂赛后幽怨的发言：“我们只是输给了C罗，却没有输给曼联。”
诚然，“意大利炮”也是满嘴跑火车的“喷壶”，但这却是句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大实话。C罗离开后，曼联迄今4次对垒热刺，无一胜绩。
入职至今，能让荷兰人从下课边缘转危为安的，一直都是球员个人发挥，而非他始终强调的所谓体系。
毕竟，离开曼联仍旧进球停不下来的C罗之外，曾让滕哈赫撵出一队、连食堂都不准去的桑乔，最近3场在切尔西连续奉献助攻，已经追平在曼联最高的一季。
相比于那些滕哈赫根本看不上的弃将，他钦点的“滕家军”，早已是业界笑柄。撇开早已沦为替补、时常不知去向的安东尼，本赛季被寄予厚望的荷兰中锋齐尔克泽，首战建功后最近7场0球0助，甚至还有越位位置搅了本方必进球的下饭演出。
而荷兰老乡的上位，实则是建立在赫伊伦失宠的基础之上，滕哈赫压根不在意上赛季曼联为买来丹麦人，花了8500万欧元。
至于看似“好买卖”的德利赫特，则几乎是近年来拜仁离队众将中，极少数没有让球迷和高层惋惜的存在。“胖德”看似是滕哈赫体系最缺的出球中卫，但在英超，目前专家和球迷的意见一致：“不如马奎尔！”
“曼联已经成为伟大球员的坟墓，任何来到这里的球员都会日渐变得平庸，持续走下坡路。”小雷德克纳普的点评虽然扎心，但何尝不是现实？
被连累的，还有继任者
在耻辱性输球后，滕哈赫的下课赔率已经飙升至1.67，远高于身后的戴奇和加里·奥尼尔（7.0）。换言之，曼联主帅下课是时间问题，而不是概率问题。
而在滕哈赫的继任者中，如今担任其助手、曾执教埃因霍温的名宿范尼被认为最有可能接棒，而索斯盖特、图赫尔和德泽尔比等赋闲名帅，也都有可能入阁老特拉福德。
但无论谁人接棒，滕哈赫留下的都是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。
尽管11年来没有任何重要冠军入账，但凭借商业领域的提前布局和巨大影响力，曼联在创收能力上，始终能和皇马巴萨谈笑风生，雄踞俱乐部阵营的第一集团。
但再大的家业，也架不住持续的挥霍。9月上旬，曼联公布2024财政年度第四季度及全年财务报告。在2023-2024财年，红魔收入达到了创纪录的6.618亿英镑，其中更有一系列傲人的纪录。
在主场比赛减少了8场的不利局面下，曼联全年比赛日收入仍达到1.371亿英镑。全球付费会员达到创纪录的43.8万名，2024-25赛季季票售罄速度再度刷新，目前有17.1万人在排队等待来年季票销售季。
遗憾的是，令同行艳羡不已的掘金能力，却架不住球市的连年瞎折腾。红魔在这一财年的亏损，同样高达1.132亿英镑。除去转会费和薪水，连年欧战早早出局，奖金屈指可数，也是报表难看的诱因之一。
为了满足滕哈赫在球市的“买买买”，曼联以勒紧腰带过苦日子的方式，将资源全部倾斜到一队。球队在新赛季开始前裁掉了250名员工，并大幅削减了差旅费用等各项福利，节衣缩食省出了4000万镑。
然而，这才够买半个安东尼。
面对英超新版财政公平法案（PSR），巨亏的曼联之所以没有被罚分，要得益于他们获得了两项特殊补贴，但任谁也难以相信，被C罗多次批评落伍的球场和训练基地，在过去3个赛季投入了2.08亿英镑提升改造？而另一项“补贴”，则来自英力士收购球队股份的成本退还，约3500万镑。
但无论如何，“有钱任性”也只是暂时的，两份补贴也都是短期产物，在新的财年和愈发严苛的审查面前，空手套白狼的把戏，并不能一直用下去。
这也就意味着，滕哈赫的继任者，大概率只能仰仗现有阵容挖潜，再次疯狂买人重建，可能性相当低。
主帅所托非人，痛在当下，祸在千秋。11年重建几番折腾，“滕嗨”不是第一个，也注定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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