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明昊,一位在戏剧舞台和影视剧中都展现出独特魅力的演员。从中戏开始便与舞台剧结缘,在《红色》《第七天》《茶馆》《两只狗的生活意见》等舞台剧中积累了丰富的表演经验和对表演的探索思考。待他从戏剧舞台走向影视剧,他几乎是立刻以独特的性格表演和形象,引起了观众和行业的注意。最近新剧《藏海花》开播,他饰演的王胖子一出现,网友们亲切感拉满,纷纷表示,有种“稳稳的幸福”。
《藏海花》剧照
2018年,在电视剧《沙海》中,陈明昊首次饰演“盗墓笔记宇宙”中的关键人物之一王胖子。他粗犷不羁的性格和表演,与人物高度契合,此后他又在《重启之极海听雷》中第二次、《藏海花》中第三次饰演同一人物。在他眼中,王胖子是个很两极化的人:既有细腻柔肠,又有粗犷豪情。而“铁三角”的存在,也让他在表演时,不能孤立地看待这个人物,要把吴邪、张起灵的人物和表演一起考虑进去。但即使明明在表演上分析得鞭辟入里,陈明昊还是会大咧咧地说自己的表演,每次都是“跟着感觉走”。
采访中,他言语随意,拒绝“标签”和“概念”,追求用最朴实的语言来描述自己的思考,但聊到表演,依然可见赤诚和认真。他追求“与角色建立生命的关联”,他坦言,从戏剧舞台走向影视剧,虽面临诸多挑战,但都是身体的投入和“与世隔绝”的身心体验。在他看来,演员最好的幸运,是遇上恰好与自己人生阶段相匹配的剧本和人物,那就如同“情人眼里出西施”,然后在一段时间内与角色相互影响,让表演自然而然地发生。
拍摄《藏海花》时,剧组去了川西实地取景,陈明昊被一路藏地风光的美妙所震撼,“平时老待在城市里干吗呢,多出来走走啊,哪怕不知道去哪。”对他来说,人生短暂,人在这路上,只够把时间留给寻找艺术、真理和爱。
【对话】
澎湃新闻:已经是第三次饰演王胖子了,更得心应手?还是会疲惫于不再有新鲜感?最初对这个人物的认识,和现在相比,有发生变化吗?
陈明昊:其实每一次都是跟着感觉走,我觉得跟三叔(原著作者南派三叔)在一起交流,比看书更加有效,这故事和人物,都在他身体里,所以我跟他聊得比较多。三叔说出来的感觉,能让我从里边获得扮演这个角色的形象和灵感。包括“铁三角”的存在,让王胖子这个人物不是一个单独成立的状态,我觉得还是要把三个人的表演、人物塑造这方面的事放在一起去考虑的。
《藏海花》比较浪漫,长时间是吴邪和王胖子,小哥和他们是在不同时间的叙事中,表演感觉很不一样,我觉得还是有新鲜的东西在的。然后王胖子他这个人物张力比较大,他有两极的东西,有那种特张扬的一面,然后我觉得也有很细腻的一面,就是要把这两面的东西找到。
《藏海花》剧照
澎湃新闻:之前在《重启之极海听雷》里,你和造型老师给胖子设计了不少卡通内搭,你在采访中有谈到胖子内心的天真,很是亮眼也刻画了人物。这次路透造型都蛮“成熟稳重”的,胖子终于“服老”了吗?
陈明昊:我觉得胖子服不服老,得看有没有事儿,有事儿咱就又出发了,那还是年轻的心,表面的东西无所谓。其实我们吧,就不变也没问题,变也没问题。可以换身衣服,不换身衣服,这都表面的,这个人物更多的还是内心,你心去到哪儿了。
《重启之极海听雷》剧照
澎湃新闻:你这几年在影视剧中尝试很多,收获好评也多,但最初从戏剧舞台走向影视剧时,在表演上有没有经历过挫败和反思?能否聊聊?
陈明昊:两者的表现形式、流程、创作状态、工作环境都不太一样。但都是身体的投入,都是“与世隔绝”的一段时间。演员也挺奇怪的,创作中,他有时候得跳出来,有时候就得沉浸在里边。对于角色的创作,我觉得最好的状态,就是要在那段时间里,找到跟那个角色的生命关联,不光是演戏的时候,你生活中跟那个角色相互影响了,你演的时候就不费劲了。
澎湃新闻:入行多年,如今看待表演这份工作,和当初刚入行时,有发生观点上的变化吗?
陈明昊:这问题可大可小,你可以说有一样的地儿,有不一样的地儿,这事儿就聊完了。那要细聊的话,这里边的事就多了去了,反正我还都是凭着感觉来吧。
一开始就是做舞台剧,从中戏开始,这个东西就长我身上了。以前呢,可能我对影视比较陌生,没怎么琢磨影视的表演,对舞台上的表演,情感反而越陷越深,有一段时间就可能排斥别的形式,但是这个想法也不对。后来出来演影视剧,也思考了很多问题,然后再回去到舞台上,发现影视剧表演其实对我舞台表演是很有帮助的,让我从不同的角度去思考戏剧。包括舞台呈现,包括现场的实时拍摄,都是在影视方面学到了一些东西。然后演影视剧的时候,包括对身体创作上的一些研究,也都是在舞台上平时琢磨的。我觉得两边互相都能支持,挺好的,只不过就是时间不够用,干了这个,干不了那个。
就说戏剧表演吧,得时间够,你得有很长时间在这里边,才能对这东西有感觉,比如说你得有多少场演出,得有多长时间在舞台上待着,才能去思考一些表演的东西。就像画一幅画,你盯着空白的画布,看的时间长了,你就知道该画什么了。
陈明昊在阿那亚戏剧节
澎湃新闻:只有足够复杂丰富才能成就一个成功的人物,但现在大众容易对人物产生“非黑即白”的定义,我们不断地在舆论场上看到“标签”,如何看待这个现象?
陈明昊:这没什么问题。贴标签也好,别人的解读也好,我对这些东西无所谓。就像你菜炒好了,你在后厨就管后厨的事儿,端出去以后有人尝到你的菜了,那就是之后的事了,就是新的故事,发生了再去面对呗。我觉得创作和评论这个东西是匹配的,他要用心评论,我也用心思考。他要不用心随便说两句风凉话什么的,也不用当回事。
澎湃新闻:你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演员了,面对任何角色和剧本,用最熟悉的方式就可以轻松完成,对你来说,如何保持不断突破和尝试的热情?
陈明昊:那作品本身它得有这种魅力和能量吧。创作之初,你不能斩钉截铁地说:这是一个好戏,这是一个好角色——还没成型呢。看剧本的时候,如果这东西正好适合你这个人生阶段的,那就跟谈恋爱似的,对上眼了就合适,情人眼里出西施。那这东西就适合你,你也能给这故事好的能量,会带给这个角色生命力。
澎湃新闻:当工作强度很大时,你会做些什么让自己快速恢复状态?
陈明昊:我最近锻炼得多,就早起跑跑步什么的。锻炼有一种独处的感觉,能关注呼吸,有那种关注自己生命的感觉,我觉得是能把这一天的能量给唤醒的。
《藏海花》的雪山实景
澎湃新闻:这次拍摄也去了川西那边实地取景,风景如画,但是否在拍摄和表演上也有带来些身心挑战?有没有什么单场戏,或者在那边遇见的人事物,让你印象比较深刻的?
陈明昊:确实跟城市感觉不一样,人到了那种地儿,肯定能感知到身体发生的变化。而且咱们这段路,还真是挺来劲的,你去哪都要走很长的路,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。但你也收获了很多风景,一路上,看那个山,那个树,你会感叹大自然的美妙,就真的产生了敬畏心,你就会想:平时待在城市里干嘛呢,多出来走走啊,哪怕不知道去哪。当时就觉得《藏海花》这“铁三角”上路了,是一路走过来寻找秘密或者真相,那对我来说就觉得,人生短暂,人在这路上,只够把时间留给寻找艺术、真理和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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